内容梗概
核战毁灭了一切。地球遍地辐射,人类秩序崩塌,只有一小支人类后裔躲避在一处地下封闭空间,得以幸存下来。几个世代之后,在几乎完全漆黑的地下世界,人类文明逐渐失落,他们在地下生活得太久太久,已然忘却了科技文明,忘却了太阳,以至于光明成为了一种信仰,成为人们心中上帝般的存在。主人公贾里德刚刚成年,却发愿将终其一生去探寻光明和黑暗的本质。
作者小传
丹尼尔·f·伽卢耶(1920—1976),生于美国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伽卢耶于1951年起陆续在《银河》《奇幻与科幻小说》杂志发表作品。代表作有《十三层空间》(于1999年被改编为电影《异次元骇客》)、《黑暗宇宙》等。2007年,伽卢耶获得“考德维纳·史密斯再发现奖”,这是一项只授予早已过世、写下名篇,却在生前未受足够赏识的作家的文学奖项。
【片段节选】认识光
“你想要找到光明,不是吗?”欧文尖声叫喊着,“现在你已经找到了,可你的反应却像是一个古板的老太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贾里德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他已经很多时段没听到过这个声音了——甚至在怪物越过屏障之前。但是听到欧文声音所带来的惊喜,远远不及这话对他造成的震撼。
一点儿都没说错。他一辈子都在探寻光明。他曾设想过这种可能性——光明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完全无法理解、让人心生恐惧的事物——他也接受了这种可能性。
可如今,他已找到光明,但却畏缩不前,甚至竭力要让自己在确凿的事实前隐藏起来。
也许这个无垠之境——这个外面的世界——并不那么可怕,只要他能给自己一点点的机会去了解它。
“我完全可以从这里用注射枪给你打一针。”索恩戴克平静的声音透过朦胧的光明传了过来,“但我期望你能自己理智起来。”
然而,当那束光锥向前推进的时候,贾里德还是不自觉地往后躲开了。
他的皮肤到现在一直都很不舒服,他用手揉搓着手臂和肩膀上的皮肤,那里滚烫滚烫的,而且那股难受劲儿甚至蔓延到了脸上。
“别太操心那个了。”欧文笑起来向他保证道:“你只不过是第一次让太阳灼伤罢了。赶紧回来吧,我们会治好你的。”
就在这时,好像意识到了贾里德心里正在想什么,索恩戴克说:“当然了,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可在这个外面的世界里,有很多事情我们也一样搞不明白。”
光锥越过光怪陆离的树顶。“比方说,”索恩戴克的声音随着光明投射器的运动一路向上,“我们不知道外面还有什么。就算搞明白之后,也还是不知道那之外又是什么。无限是无法穷尽的——在洞穴世界里也罢,在这里也罢,都是这样。无穷无尽的无限。那是某种屏障,某种未知。”
贾里德多多少少觉得不那么无助了,在外面世界的这些人面前,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样感觉渺小了。索恩戴克将那高耸岩壁内的广大地域称为“洞穴世界”。但是,在很多方面来说,眼前这更为伟大的造物不过是一个更为宏大的洞穴而已。这里也有一个穹顶,穹顶之外也还有一个无限,也有一道黑暗的幕帘将一切可知与一切未知分隔开来。
一条身影闯进了光锥里——纤小的人类身影。但他没有吃惊。他知道当身影靠近的时候它会变大——最终会变到正常比例。
现在,他无比镇定地望着那条身影走上前来,同时迅速意识到,有一团比索恩戴克的投射器更为强烈的光明正落在这条身影上。那是他身后穹隆边缘那团不断增强的光明。
又一阵清风拂过,天堂树细语窣窣,黛拉的气息随风飘来,清爽,强烈。
“对这些东西我也一点都不明白。”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但是我愿意等着亲眼炁刜所发生的一切。”
贾里德想起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一个念头悄然涌上心头,让他豁然开朗:在外面这里,“炁刜”和“看到”是如此相似,这让他和黛拉身体能力上的差异微不足道了,再没有什么会让他觉得低人一等。
她渐渐走近,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她的身上。头顶那只鸟儿唱着欢快的歌曲,婉转清脆的啼叫连绵不断,让那个姑娘在他眼里的样子愈发可人,她亭亭玉立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黛拉优雅、曼妙的身影犹如优美的乐曲一般恬静,又仿佛远方一道巨大的瀑布,水声虽弱却撼人心魄,让他一时间心驰神迷。
她伸出手,他握住。
“我们要留在外面这里,看看会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摘自人民文学出版社《黑暗宇宙》,有删节)
【片段解读】
解读一: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无问西东》中有言:“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面对的人生,你是否有勇气前来?”诚然,有些人会说有,有人会说没有。换言之,假如你能预料到你考研会失败,那你还会努力地备考吗?答案是不确定的。贾里德在没有看到光之前用力地追寻光,但假如他提前知道光会刺痛人的眼睛,灼伤人的皮肤,光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甚至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的时候,他还勇敢地追寻光吗?虽然未来充满着不确定性,但在追寻目标的过程中会收获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在考研过程中,我们可以收获到好的学习习惯和自律精神,贾里德在追求光的过程中收获到了新的朋友和看到了黑暗洞穴以外的风景。
解读二:认识事物是化解恐惧的利器
见光之前,贾里德曾无数次幻想过光的样子,但是当他切实地感受到光后,他第一个反应并不是高兴和兴奋,而是惊慌和恐惧。这种惊慌和恐惧来源于自己对光的无知,但是,当他从好友欧文那里得知被光灼伤的皮肤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此时,他从好友的话中对光有了一丝认识,这种认识让他正视光,不再害怕光。认识事物是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只有了解事物,认识事物,才能克服恐惧。
解读三:好奇心是探索世界的动力
“我们不知道外面还有什么。就算搞明白之后,也还是不知道那之外又是什么。无限是无法穷尽的——在洞穴世界里也罢,在这里也罢,都是这样。无穷无尽的无限。那是某种屏障,某种未知。”世界是未知的,正是这种未知激发了我们的好奇心和探索欲,这也是促使我们认识世界和改变的世界的动力。
佳句摘录:
1.终有一个时段,这个世界的命运将会掌握在你手中。那是一双善良的手吗?
2.羽箭尖啸着飞出去,重重刺在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太硬了,不可能是动物的肉体。暴怒的嘶叫声陡然而起,恶灵蝙蝠朝着他们疾冲过来。贾里德射出第二支箭,赶在那团怒火扑着翅膀冲来之前撤步闪开。
3.我很理解,孩子。你自有你的困惑,就像时不时会出现的那种幸存者一样。但是记住……长远来看,一个人不会因为他的多疑而被下定论。
4.现在那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第一次能真正做自己——真实的自己!
5.他让实实在在有意义的东西从手中溜走,却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里追逐虚无缥缈的清风。
6.如果跟想象的不一样,我们就把它建造成我们想要的样子。